我被送精神病院的那一段日子 - 心情故事
十年前。那一年,我高考失败,创业失败。
快要高考前的那几天,同学们忙着总复习,拍照留念,修养身息,调整状态。而我躺在家里,头发很久没有梳理,披着床单,黑白颠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混时磨日。
几天前,文化局查抄了我开设在学校外的书店,四五个彪形大汉搜走了大家苦心积蓄起来的所有的杂志,小说,漫画,碟片,为首的大叔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好好读书,等你高考完了我们就把东西还给你。
我不知道,这是有人事先安排,还是同行有意挤兑,总之,我是在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做了不合适的事,现在,被所有人抛弃。
对于家里全是读书人,从小就被定好了既定路线的我来说,高考失败,意味着我的人生已经脱离正常轨道,我,我的父母,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没有人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没有人有经验,来解决这个问题。
而经历过一系列的折腾,我的高考,注定要失败。
在一个深夜,我尝试过死亡,我把校服穿戴整齐,偷喝了一点父亲的酒,然后爬上窗台。我家住得很高很高,我想起同学来我家,透过二十几层楼的窗户往下看的时候,开玩笑对我说的话——
要是从这里摔下去,估计妈都认不出来。
现在这玩笑仿佛就要成真了,我开始认真的思考,我要是摔下去了,摔得个血肉模糊,我妈怎么把我认出来?
借着酒力用劲往上爬,不小心踢翻了一只花盆,父母惊醒了,冲过来抱住我,邻居也惊醒了,四个人把我按住。
隔壁年过五旬的伯伯说,小伙子,你还年轻,有什么想不开......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歇斯底里的大哭一场,哭得耗尽全身的精力,昏睡过去。
第二天,家里人请来了心理医生,家乡最好医院的学术权威。这个四十多岁的女教授坐在门口,用审问犯人的语气问我一堆然并卵的问题——你就是xx? 听说你想自杀?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心想,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故事样?你能帮我高考么?你能给我七百分么?你能让我的社团和书店起死回生么?
是的,你什么都不能,所以你就不要打搅我了好不好?
但是,我嘴上没有说出来。
大学术权威吃了闭门羹,于是冷冷丢下一句,好吧,xx,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半小时后,上来了两位穿白大褂的学生样的阳光青年,看上去,比当时的我,大两三岁。
他们笑嘻嘻的说,小弟弟啊,我们来接你去医院。
我顿时坐直了起来,心想,你们有病吧?
说话间,他们一左一右站在了我面前。
我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病,去什么医院?
他们说,那,我们给你打一针好吗?
我顿时就怒了,没病打什么针?
其中一个高个子说,是是是,你没病,你没病就跟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证明你没病,要不然就打一针。
看见他们这不依不挠地样子,我知道我是摆脱不了他们了,但是想想医院门诊部人山人海,我要是没病,你们还能当众把我绑了不成?
于是我站起来,换衣服。
当我换好衣服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一左一右把我架上了。
坐电梯下楼,走到楼门口,我发现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大院日常不开的消防通道大门,也已经专门打开。这一下,我内心突然一震,心想,本来只是没头脑,不高兴,结果这下你们居然来真的!
当我开始后悔的时候,不自禁的用手去勾大厅的玻璃门,然后后面两个大哥轻轻一推,就把我摁进了救护车。
我知道,我已经被控制了,只有琢磨着到了门诊部再想对策。
车到了医院大楼并没有停,而是转了一个弯,进了隔壁一个小巷,这里两边都是高墙。
一扇大门打开了,车拐进去,院子里有水池,有花园,有一栋小楼。还有很多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行动缓慢,诡异,目光呆滞,游离,如同丧尸的病人,在朝着救护车缓缓挥手。
几天来的抑郁烟消云散,改作汗毛倒立。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回荡——白痴,你玩大了。
我已经不记得我是怎么被推推搡搡送上了某心理卫生中心的三楼,我只记得这里的门上全部都有锁,窗户上焊着钢条。
我被一个人丢在了三楼被隔离起来的病区里。
这里住着各种各样的人,有的人目光呆滞,有的人在原地重复着奇怪的动作,有的人突然火起,追打旁边的人,然后被护工呵斥......
我靠,我长这么大,哪见过这般排场!
护士长,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妈走过来,大喊一声我的名字,我看看周围的人,有点惊慌失措了。于是我喊了我这辈子最tm蠢的一句话——
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你们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放我出去!
其实从那一刻起,我已经不享有什么自由权了。
一个个子矮小,肌肉发达的护工靠近我的身边,装作看电视,我只是对着护士长喊话,觉得她像是这里管事的,所以完全忽略了护工的存在。
10秒之内,他扑了过来,轻轻松松就把我撂倒了,另外一个高个子护工赶快靠过来,一个人抱头,一个人抬脚,两个人像抓一把葱一样,把我抬进了走廊里的病房,扔在一张床上,用两指宽的棉布条,像捆猪一样,把我困得个严严实实。
这时候,护士长进来了,指挥众人拔了我的裤子就是一针。然后我全身肌肉都松弛了,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
我看看右边,是白绿相间的墙,墙上有各种各样的污渍,看看左边,一排的病床,床上是各种各样的陌生人,都齐刷刷地看着我,而我,完全失去了防御能力和基本的行为能力,就像案板上的鱼肉。
我歇斯底里地喊着爹妈的名字,喊到声嘶力竭,喊到我知道,他们不可能听见。喊到最后,一行无助的眼泪,顺着眼眶默默流下来。
慢慢的,天黑了,我知道,我出不去了。我感觉自己被捆得很疼很疼。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学乖了,对护士长说,阿姨阿姨,我被捆得好疼,你能帮我稍微松绑松绑么?我保证,我不出去了,就松一点好么?
护士长仿佛凯旋的将军,骄傲地坐在床头摆弄着文件夹,然后笑着对我说,现在晓得疼了?谁教你刚刚那么横呢?再捆两个小时!说完就起身离去了。
这时候,对面病床上一个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目光呆滞的男子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床尾。
这时,我全身汗毛都倒立起来——我手脚都是被捆住的,防御力是负值,他这时候随便对我做任何事,我都只有乖乖享受!
他轻轻摸着我的腿,慢慢的说,小弟弟,你不要怕,小弟弟,你不要怕。
我咬紧嘴唇,不敢说话,不敢呼吸。心想,神经病,你走远点!
那一夜,我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但是,那一夜,我毫发无伤,当我醒来的时候,手脚已经被解开了。
早晨,查房,吃药。
我躺在床上,不敢说话,不敢下床,甚至也不去吃饭。
住了一两天,护工把我领到了另外一栋小楼检查,大脑上被贴满了各种感应器。
住了两三天,护工把我领到一楼一个房间,里面摆放着若干病床,床上躺着的人都呼呼大睡,仪器检测着心跳和呼吸。
护工让我躺下,戴上呼吸面罩,几秒之内,我就失去了意识,当我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表姐用热毛巾在擦拭我的身体,而我感觉自己仿佛刚刚被一百节火车压过,全身仿佛筋络寸断。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
后来我才知道,这叫tmd电疗。还好tmd不是脑前叶摘除。
终于到了探视日,表哥想办法把我约到了探视区花园里,悄悄塞给我一些钱,一部小灵通,然后对我说——你tm的就没病,当时他们把你送进来,我就不同意,那天晚上,我在外面又塞烟,又说好话,他们就是不放人,我在外面等了你一夜,看来是没办法把你抢出来了。你不要跟他们顶,就说你有病,感觉吃了药好多了......手机拿着,钱拿着,以防万一。
有一天早上,一个年纪很小的女医生来查房,一看就是医学院的学生,她好奇地和我聊天,她特别关切又富有同情心地问我,你就是那个高三创业,遭受挫折的名校高三学生啊?我觉得她好像很诚恳,就和她一句一句聊起来,慢慢的,从她的眼神里,问题里,我发现,她只不过依然是在看一个小白鼠而已。聊了一会儿,她就被老师召唤走了。
又过了一两天,吃药,全麻,躺尸,终于轮到大教授来查房了。那个女学生和一堆学生跟在后面。
大教授像看待自己的作品一样,满意地问我,感觉怎么样啊?
我想起老哥说的话,于是非常淡定平静地回答,吃了这个药,接受了这个治疗啊,我感觉好多了。
那你现在想干什么啊?
我眼珠子转了转,故作思考状,然后回答他,我觉得我该出去,准备一下高考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学生们比划着,那个和我聊过天的女孩认真地做着笔记。
在住院这些天里,我慢慢了解,其实那些看起来没有规律的所谓的“疯子”,却仿佛比外面的正常人要正常很多。
我左边第一个床铺上躺着的两口子,男的是个做建材的小老板,帮人做了装修,人却欠了他钱不还,而供应商又在逼债,无奈只能把自己灌醉,发酒疯,然后就被送进来进行戒酒治疗。妻子不离不弃,只能租一个床位,于是两口子就挤一张床。有时候妻子趴在床边睡,有时候两个人挤着睡,十分好玩。两口子人很好,女的看见我进来之后就水米不沾,于是见到护士和探视的家人就说,这个小弟弟不吃东西啊,这样可不好啊。
那个第一天坐到我床上的眼镜哥,出生在一个穷家庭,是村里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高才生,可是到了大三就爱上了打游戏,通宵达旦,最后就彻底失眠了,为了让他脱离电脑,家人把他送进来进行催眠治疗。
......
各式各样的人看起来都很凶残无厘头,可是稍微了解,又其实都很简单,只不过是因为种种原因,被外面那个世界所隔离。
几天之后,我被扔出了医院。没有多什么,没有少什么。然后就悻悻回到了家。开了几款毒性很大的药。要求一直吃。
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作死了,因为不想再被全麻和捆绑。不过,现在的我,活着也没有任何价值。
高考结束的那一个晚上,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是一个女孩,她让我猜她是谁,猜了一堆人,最后都没有猜对。
是啊,这时候我哪有心情管这个。
于是她自报家门。
哦,这是我一年前认识的一个,比我大一岁半的美女。
我们是在电梯里认识的。
那时候,下了晚自习,我抱着一堆社团印刷的样刊回家,她看到我跑向电梯门,于是就按住开门键,等我进去。
那时候,我穿着全市最牛逼的中学的校服,全身上下都是blingbling的傲娇,而她穿着一个烂学校的校服,不过说实话,这校服白衬衣,格子裙,很日韩风,很好看。
她站在我前面,扎着小辫,看上去就像个初三的妹纸。
出电梯的时候,她转过头来问我,你是x中的吧?
哎呦小妹对我感兴趣,我当时好激动,于是傲娇地回答,是的是的。
然后她又问,你是高二的吧?
我说是呀是呀,心想,小学妹,哥是高二的,要不要哥罩你呀?
她走出电梯门,抿嘴一笑,对我说——
我是高三的哈......
从此,我们就常在电梯里“遇见”。
大清早,她总是叼着一片三明治,一边穿衣,一边往电梯里跑,而抬头看见我端端正正站在里面,看着她,她总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我们就一起骑车上学,这方向明明和我学校是相反的。
只言片语里,我知道她是寄宿在自己舅舅家,她要高考了。
我问她,你复习得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她很淡定地回答,我数学不好,不过,努力去考。
我喜欢她的优雅,喜欢她的淡定,喜欢她的微笑。
我想,这就是一个人一生中,第一次青春萌动。
高考前一周,上学路上,我把挂在我床头的玉坠送给了她,我告诉他,以前这个玉坠总是带给我好运,我现在希望它能陪伴你,顺利高考。她感觉有些突兀,但是还是收下了。
高考前一天,我的新一版杂志海报印刷完成,我挑选了一副一人多高的,贴在了她家那一层,出电梯就能看见的地方。
在边角的透明胶上,我写下了祝福的话语。
后来高考结束,又在大门口遇见了她,于是我们约好,一起吃顿饭。
在一个廉价的西餐自助餐厅里,我第一次和她面对面,听她的故事。
她的爷爷和外公都是海外学成回国的专家,一个是水利系大牛,一个是经济系创始人,而她的妈妈从小就是一个美女加才女,他的父亲,英俊潇洒。她从小生活在一个幸福美满的知识分子家庭。小时候经常跳舞,上电视,如果按照正常规律发展,她今后就是出生名门的艺术家。
然而,在她三岁那年,她的父亲因为癌症去世,母女度过了一段艰难的岁月以后,母亲找了一个也经历过婚变,带着一个儿子的养父。因为养父要养一个家,两个孩子,经济上也不是很宽裕,因此从小她的生活都很拮据。此外,她深爱着自己的父亲,从来都不肯喊养父爸爸。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次见面以后,回到家,我每天晚上都会在睡梦中梦见她,流泪,早上醒来,枕头都是湿的。
那个暑假,我就是想对她好。
她说她想补习四级,于是我报了班,和她一起去上课。
她说她原来早上去学校,公交车上都好多人,好挤,于是有一天,我拿出自己在社团挣的钱,和司机谈好,我包了这一趟,中途不接其它客人......
尽管,她明确地告诉我,她不可能跟我好,因为她不会找一个比自己小的小弟弟,而她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在全市最好的中学。
小时候,她爸爸离开她的那段艰苦岁月里,这个男生常常保护和呵护着她,带她到自己家,给她弹梦中的婚礼,那是她在那段岁月里最好的回忆。
夏末,假期快要结束时,她告诉我,他青梅竹马的男朋友要来补外语的地方接她,希望我回避,否则会不好受。我选择了一定要看一看庐山真面目,于是,我看到了这样一幕,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在滨江河畔的垂柳下,一个高挑,干净,阳光的男孩,接过了她的书包,和她肩并肩地沿着河边漫步。
我看到了她脸上幸福满足的笑容。看到了自己千千万万步的质的差距。
我感觉他们真的就像韩剧里的男女主角一般,是那么般配。
回到家,感觉自己的心被挖空了,老妈一眼就看出来了我魂不守舍地原因,于是说了一句,有时候,要懂得成人之美。
虽然这很现实,但是,这就是事实。
于是,我告诉自己,你爱她,就为她存钱吧,她不是那么喜欢英语,想出国么?你好好读书,好好办好自己的社团,以后到了大学,利用你的会员模式和广告植入,继续存钱,到时候再她大学毕业的时候攒够一百多万,送到她手上,这样,你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于是,我终于放弃了和她联系,走上了疯狂挣钱的不归路,走向了毁灭。
高三结束后的假期,她一直联系我要见面。
留洋的表哥假期回来,来探望我,我问他,你说这女的啥意思?
表哥说,很简答,就两个意思,一,想约你出来玩,二,人家喜欢你,关心你。
说完,表哥看了看胡子拉渣不修边幅的我,又补了一句,不过,我觉得正常人估计不会喜欢现在的你。
哎,男子汉大丈夫,约就约好了,你反正什么都没有了,怕什么?
我想也是。
于是,在分开整整一年后的一个傍晚,我在她家门口,见到了她。她瘦了,黑了,而据她讲,刚刚看到我的时候,她感觉到的是浓烈的阴沉和消极的气息。
那个晚上,她知道了我高考失利,知道了这一年发生的一切。我想讲黑色幽默故事一样地讲了出来。听完,她很久没说话。
最后,回家路上,她很认真地对我说,xx,不管你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知道,我愿意陪你一起度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看到你好起来!
这不是一句玩笑,她真的就这样做了。
在寒冷的冬夜里,一个人站在宿舍外的阳台上,给我打电话,安慰情绪不稳定的我。
顶着所有人的眼光,猜忌,挖苦,讽刺,和失魂落魄,一无是处的我走在一起。
冬日的清晨,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坐着公交车,摇晃着穿城去大学上课。
而我却把我所有的幼稚,淫邪,暴躁都倾泻在她身上。
我至今还记得,因为教育问题,父母大吵一架,闹着要离婚。
那一天,我吓坏了。
我一溜烟跑到她学校,找到她。
在荷花池边,我大哭大闹,大喊大叫——都不要我了,因为我,我的家要散了......
她听到过后,先是一愣,然后很快收敛住表情,走到我面前,摸着我的头,笑嘻嘻地对我说,小弟弟啊,不要哭鼻子了好不好啊?姐姐带你去吃烤香肠好不好啊?
我知道,她并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话语,然而这一套却是那么管用,让我的心仿佛有了一点依靠,让人破涕为笑。
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失魂落魄,最不成熟,最应该珍惜,却未能珍惜的时光。
一年过后,机会来临。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机会。
对于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父母的我,对于刚刚闯过大祸,把生活搞得一团糟的我,没有人相信,我能够一个人离开家,去到地球背面,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
然而,她说,你可以。她说,这是你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你必须去!
在那个冬日里,她一次次鼓励我,甚至威胁我,最后终于促使我迈出了第一步。
父母也被我们打动,两个家庭说好,我五年不回国,省下来的机票,送她来自费,这样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离开的那一天,她亲手为我缝制了一个荷包,给了我最温暖的拥抱。
这一别,是分别的开始。
第一年预科,我非常努力,早上六点起床背书,晚上12点回寝室,三点一线,心无旁贷,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只有我立足了,她来才不吃苦。
全优毕业,然而我迎来的消息是,为了搞好公费项目,一切自费项目暂时停止,这意味着,我要和她分开四年。
于是,大一假期,我收拾好了一切家当,准备放弃。我宁愿推个车卖花卷,也不想失去她。
假期里,我像条失魂落魄的狗,守在她家门口,希望她能接受我半途而废。
然而,她只回答,如果你半途而废,那么我立马和你分。
所以折腾了一个假期以后,我又悻悻回到地球背面,老老实实读书。
今后每一个暑假回国,都会见面,每次见面,她都会和我在车里单独呆一会儿,抱着我哭,撕心裂肺的哭,哭过以后,一个人回家。
中途,有缘无份,阴差阳错。
最后,本科,硕士,博士,我越走越远,她成婚成家。
当我和自己最爱的那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一起遭遇坎坷,我是无能鼠辈,连自己的初恋都守护不了。
当我有能力来报答和珍惜自己最爱的那一个人的时候,败给了时间和现实。
今天当我看到那些庆祝和纪念自己度过了10个周年的人,总是充满了羡慕。
今天每一次看到《大话西游》,我的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所以,人,要争气,要珍惜。才会把握住正确的时间正确的人。
感谢你,Cherry Cheng
陪伴我走过了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
谢谢你的爱!
谢谢你,在这段最灰暗的日子里,指引我做过的正确的选择。
我没有辜负你的牺牲,我也没有忘记你的恩情。
这些年,我已经越过了大洲和大洋,穿过了人山和人海。一个人,两个人,大家......那些曾今我们向往的地方,我都代你看过了。
有时候我常常想,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给出这样一个结局。
或许,它是要让我把你的爱传播得更远,更广,让更多的人幸福。
那么,大家都会幸福,你也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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