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弟弟的鞋子
用当时母亲的话说叫我们是两条“牛”。实质只是穿在我们身上的衣服和鞋破得快而已,但是若遇上新衣服新鞋总是十分珍惜。特别是刚做好的新鞋穿在脚上总要站在板凳上,生怕地上的灰弄脏了鞋底。
母亲当时做鞋的情景总是在我眼前浮闪。特别是在什么都需要票的年代(买布要布票,称肉要肉票,打油要油票,购盐也要盐证,自己养的猪,年底也得购留各半,说明当时物质极不丰富)。因此母亲买布总是精打细算。
对于我们弟兄穿的鞋底要做得特别厚。新布既少同时又是浪费。母亲就将我们兄弟姐妹穿得不能再穿的衣裤拆下来,用水一块一块地洗净晾干。遇上太阳的天气,母亲就会用面粉打成糊就着席子把小碎布拉平在布上涂些糊,然后再铺贴上布,直到一床席子都铺贴满了再换上另一床席子。这种用碎布加面糊制成晾干的就叫布壳。布壳用来制鞋底就比较耐穿。
当然如果没有那么多碎布就用棕树皮或竹壳夹在鞋底的中间,以增加鞋底的厚度。然后再一针一线地纳鞋底,这样做成的鞋底一般要在一年才能穿破。有时在两年或三年也穿不烂,我们兄弟都是穿母亲这样为我们做好的鞋。
轮到我上学读书时,母亲把刚为弟弟做好的布鞋让我穿,我看到别的同学都穿新鞋,我找母亲要。没有办法的母亲只好悄悄地把做给弟弟的,让我用衣服包着在上学的路上找水把脚洗干净再穿上,别让弟弟知道了。
下午放学我却大张旗鼓地穿上这双新鞋在弟弟面前炫耀。弟弟很快就知道我穿的是母亲给他的鞋,当我脱下这双鞋给他时,他死活都不要,一天也不吃饭,说我把他的鞋穿旧了。
只待母亲没办法连夜在油灯下把属于我的鞋做好了让他穿了一回,他才罢休。只是因那个年代和儿时的虚荣才惹出如此闹剧,至今想起来只能让我珍惜今天的生活。
儿时已经过去,而没有想到在我中学时却因鞋让我至今心痛。
我在远离家乡的县城读书,生活费是家中按时送来。那时是时兴穿高跟鞋,看着人家穿着两寸高鞋底的皮鞋,我也该换下布鞋跟一回时髦。我花了25元去买了一双棕色的高跟皮鞋,买回去就迫不及待地穿上,不料刚好上体育课,我按原先的位置排好队却比前面的高了许多。我只好前移排到前面。开始体育活动,我穿着鞋不几下鞋跟却掉了。那天还把我的脚扭伤了,到医务室去弄药,校医让我体育课别穿高跟鞋。从此,我那双高跟皮鞋丢在床下,直至毕业都没有穿。连同当时赶时尚的幼稚一起扔在床下。
再后来远走他乡求学,然后参加工作尔后来南方打工,要不是我亲自经历是绝对没有人会相信会有这样的事的。打工期间,当时我的鞋不能穿了。正与我谈朋友的女孩让我去买鞋。
那时我们三个人一同逛街买鞋。只有女朋友看上了那双鞋,一问价要150元/双,女友在一旁说50元,可不可以,我同另外一个在看别的鞋。不料那鞋店里的人,却一定要她买下。我说我不穿,于是对方几个大男人围过来要她一定买,不买就不能走。最后只好依了他们,同时也满足了女友的欣赏眼光。
我很快穿上女友给我买的皮鞋,没几天我们坐在一起聊天却发现了抹鼻子的,我才发现这双鞋鞋底与鞋帮结合得已不那么紧密,是从鞋缝里漏出了气味来。
没几天那双鞋就不能再穿了。直到把那份女友欣赏的自信也一弃扔掉了。
现在我孤身一人,想起来,也许鞋于我有许多尴尬,但无论如何只有通过回忆往昔才会更好地珍惜今天,通过经历来丰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