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里隐藏的真相
当我提着手里的袋子穿过街道的时候,徐阳看见了我,他用那招牌式的微笑对我打着招呼,并且努力地穿过穿梭不停的车流想靠到我身边来。
我慌张地望着从左边急速驶来的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向前凸起的圆扁车头如一只鸭嘴一样笔直地朝着徐阳撞去,我觉得那像极了一口棺材。
我紧张那车到底能不能撞死徐阳。半秒钟之后,我看到穿着灰色西服的他敏捷得如一只在高原上躲避狼捕捉的灰兔子一般跳到我面前。
我失望极了。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多久没见了?”他得意地用手掌将刚才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往后抹去。
“最少有两三个月吧。”我下意识地将塑料袋朝身后挪去。
“这里灰尘太大了,我们干脆去你家聊聊吧。”还未等我推脱,他已经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像以前一样友好热情。
我紧紧地握住了那个黑色的塑料袋,努力让自己的身体放轻松些,可是一想到那只肮脏的大手曾经在我妻子漂亮的脸蛋和胸脯上抚摸过,我就激动得想要把它剁下来。
车道更加拥挤了,在下班的高峰期,车速也越来越快,我们只好站在街口等绿灯。
“很久没看到嫂子了,最近还好么?”徐阳轻轻地拍打着我瘦削的肩膀。
“她能如何?还不是无聊地看看肥皂剧或者逛逛超市。”我用另外一只手推了推眼镜,尽量挤出点笑容给他。
“你小子也真有福气,娶到那么漂亮温柔的老婆。”
我忽然陷入了回忆的漩涡中,的确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会那么快结婚,在这个圈子里,我是那种不善交际的人,完全是靠着自己父亲在收藏界的一些薄名才被人引见进来。
我和徐阳不同,他很会哄女孩,这种英俊又有着丰厚薪水的男人身边有着成打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他还要去勾引我的老婆?一想到这里我便恨不得他马上死去。
我和凌雪的相识充满戏剧性,在一个聚会上,她喝得烂醉,朋友们起哄说让我送她回家,我背着充满酒气和汗臭味的凌雪回到她家,并为她洗脸盖好被子,自己睡在沙发上,半夜她醒了几次,呕得厉害,我又是端茶又是清理呕吐物。
后来自然就顺理成章的相处起来,我向来不认为她是那种可以相夫教子的女人,但是也没想到她居然和我最好的朋友勾搭在一起了。
我望了望,红灯还有15秒。
手心里的汗顺着塑料袋流到地面上,我似乎可以在喧闹的街头听到汗珠落在滚烫的水泥地面而蒸发掉的声音,几天前,我用这只手在厕所里把凌雪切成了无数的小块,并且用塑料袋将尸块埋在离这里半径几公里的偏僻地方,我尽量在人多的时候出去,这样反而不会引人注目。
我这么做已经好长日子了,今天是最后一块,凌雪的右手。
她的右手很漂亮,手指头细长如葱白,但是右手的三个手指头已经被我折断了,我很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当我质问她和徐阳的奸情时她脸上那得意而鄙夷的表情。
那时候她正站在阳台上非常风骚地打着电话,我忍不住打断了她,凌雪厌烦地看着我,回答我的问话:“你充其量只是一个收二手货的,要不是徐阳玩腻了我,怎么会轮到你?我不过是想要一张长期饭票而已,我愿意和哪个男人上床你管得着么?”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略微上翘,并且用右手的三个指头抚摸着下巴,脸上她最喜欢自己的下巴,我也很喜欢,圆圆肉肉的,又光滑,像极了一块润玉。她说完以后又背过身拿起电话继续聊着。
我的脑子仿佛缺氧似的,从认识她起即便再生气我也没动手打过她,或许这给了凌雪我是一个懦弱者的错觉。我几乎想都没有想,抄起墙角的棒球棍朝她的下巴猛烈地击去……
接下来的工作非常繁琐,我向单位请假数天,然后专心躲在家里洗刷分割尸体,多余的放在冰箱冷藏起来,今天是最后一天,要扔掉的就是那个被打折手指头的右手。
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最后扔这只右手,或许那无名指上的戒指让我忽然有了些怀念和感伤,这个戒指是父亲亲手交给我的,可我实在看不出它有什么可取的地方。
我曾经想要取下来,可是那戒指被卡在断裂的指骨里,我也想用刀砍断,可是想想如果这枚戒指被发现就更说不通了,有哪个少妇出门会摘掉结婚戒指?
可是我没想到,居然在路上遇见了这个混蛋。
红灯,5秒。
“你袋子里是什么啊?”他将脑袋靠近我的耳朵,小声说道。
“没什么,买了些生肉,再不快点回去,恐怕要臭掉了。”我小心地应付他。
绿灯亮了。
“对了,怎么最近在跆拳道训练场没看到你啊。”徐阳的眼睛眯了起来。
我开始恐惧,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我和他一直都在这附近的跆拳道训练馆练习跆拳道,但是从上个月开始我就没去了,因为我怕自己看到徐阳会忍不住打死他。
“你知道,我这人开销很大,要去应付那些美女,还要请哥们吃饭K歌……”徐阳夸意味深长地望了望我。
这家伙,难道是想敲诈么?我心里暗暗一惊,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是啊,我早就说你该早点成个家,叫老婆管住你的钱袋子呢。”我小心地应付着,尽量不让自己在脸上流露过多的表情。
“还是你好,嫂子管的很严吧,居然要你自己来买肉,对了,我看看新鲜不新鲜,要知道我有一个哥们是肉联厂的,教过我如何判断肉质。”徐阳突然去夺我手里的袋子,我慌乱地往身后藏去。选自.儿童童话故事 www.thgsw.com
“那个,你缺多少?我也有些私房钱,暂时挪用些没关系。”我只能暂时把这条恶犬打发掉,以后再想办法。
徐阳惊讶地望着我,我看见他如绿豆大小的瞳孔在收缩放大,收缩放大。
“五十万吧,也不太多。我最近被人逼的快走投无路了,你知道大头没那么好说话。”徐阳低声说道。
“你疯了?这么多?大头是卖药丸的,难道你吸毒了?”我忍不住喊了起来。
“闭嘴,别这么大声,会招来警察的!”徐阳压低着声音威胁着我。
我屈服了,他的贪婪超出我的想象。“我必须把房子卖了才行,给我点时间。“我带着谄媚讨饶,这语气让我自己都作呕。徐阳冷冷地看着我。
“别耍花招,我知道你父亲以前是收购古玩的,家里值钱的东西一定不少,我警告你,如果你以为可以像弄死凌雪一样弄死我就大错特错了,我可不怕什么黑社会。凌雪那天正在和我通话,你和她的争吵我全听到了,只要我报警,你一定跑不掉的!”这家伙终于开始赤裸裸地威胁了。
等等,他似乎并不知道我将凌雪给分尸了,他甚至以为我是买了杀手将凌雪毁尸灭迹。
“你现在就和我去吧,我先拿些现金给你。”我对徐阳说,徐阳得意地点着头,或许在他以为我已经在示弱了。
我将徐阳带到自己家门口,拿了一部分钱,以及凌雪的首饰还有存折给他。
“我不要存折和首饰,太麻烦了。”徐阳拿过现金,有些不满地看着那一袋子首饰。
“我实在凑不出来了,求你了。”我苦苦央求道,其实我也很佩服自己的演技。徐阳最终接受了。我又带着他离开家,坐上公车去了准备埋尸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徐阳有些恐惧地望着我,同时拿出手机准备报警,我则按住了他的手。“我父亲交代我家中最值钱的古玩都埋在一个地方,那是我们家救命的钱,如果你不要,就给我点时间去筹钱。”我说的很慢,但很坚决。
徐阳动摇了,他很了解我,了解我的家事,了解我的性格,但他错就错在太了解我了。
后面的事情太好办了,我让徐阳拿着袋子站在已经埋好了凌雪尸块的地方,让他挖下去,而那袋子没有我的任何指纹,小心谨慎的我一直都是带着薄塑料手套。
“啊,这是什么?”徐阳惊叫一声,土里隐约出来一张布满头发的人脸——那是凌雪的。我在后面用手背重重地击打了下他的脖子,多年的跆拳道训练在这里派上了用处,徐阳立即晕了过去。
以我的劲道他会晕上一段时间,接着我用公用电话报了警,立即回到另外一个城市我父亲的家中,杀了凌雪之后我就对外说要去旅行。
我把自己家的门钥匙也放进了徐阳的口袋里,这样会造成他入室偷盗结果为了灭口杀死凌雪分尸的假象,还有那些钱和首饰,我也不知道警察在这些证据前是会相信一个瘾君子的话还是一个外表憨厚一贯懦弱的小职员。
没过几天,我听到了徐阳被拘捕的消息,让我高兴的是当天他的确在身上还带着几颗药丸,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朝着有利我的方向发展,但是警察依旧找到了我,当然,我早有准备。
他们例行打听了我的行踪后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其中一个大个子的警官在听完我的回答后忽然奇怪地说道:“如果我是徐阳,为了钱杀人的话,为什么那颗名贵的戒指却不要呢?”说完,他板着脸孔看了看我。
“你说什么?”我惊讶地问道。
“是这样的,那枚戒指是一件古董啊,出自十六世纪法国王室的收藏品,虽然貌不惊人,可却是设计师最初的作品,现在最少值一百多万啊。”警官继续说着。
“可能吧。”我的额头开始流汗了,“或许徐阳压根不知道戒指的贵重。”
“那可不对,当我审讯他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这枚戒指了,对了,您能不能再详细说说,上个星期的行踪,我觉得有必要再问清楚些。”那警官意味深长地冲着我笑了笑。
我的父亲曾经告诉过我,让我好好跟着他学习古玩知识,但我拒绝了。现在,我想我会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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